奈良美智,一個起初被我誤認為是女性的畫家,殊不知,隱藏在小女孩面容後的,是一個心思細膩而又內向害羞的中年叔叔。
有很多朋友告訴我,奈良美智畫裡的那個大頭、斜眼又目空一切、帶點詭異、或憤怒、或邪惡的小女娃兒,與本人形象有幾分相符,自此後看他的畫總帶有點親切感。而且關心日本近代藝術的朋友都會知道,他與村上隆、草間彌生,三者的藝術作在拍賣界可是響叮噹的人物。
以前會覺得那不過就是女孩的頭,為何大家趨之若鶩?
但慢慢深入觀察,會發現這樣的著迷其來有自。
奈良美智,1959生在寒冷的日本北國,小時候的他,因為長長的雪季無法外出,只得沉浸在繪畫的世界中。小小的他,面對著窗外廣大的未知世界,心裡想像著何時可以展開冒險念頭的同時,在屋裡一個人畫畫,或許正拉開了自已內心世界無邊旅行的序幕,這也無怪乎畫面總是帶點孤獨與寂寥的感覺。
曾赴德國留學,後又在美國發跡。於在1980年代後期即發展出以兒童頭像為主的角色風格;他的特色就是在於塑造各種帶有情感的眼神,其中最具代表性之一就是斜視的眼神,另一特色就是不含有透視的背景,而只突顯人物。
也許我們喜歡上的,是因為儘管外表長大了,自己內心總藏匿著一個不願長大的孩子,但孩子在社會化的過程中,總因為一些傷害而默默變得憤怒或甚至孤獨,於是需要他這樣簡單的畫風,給自我一個慰藉與救贖。
為了啟程前往日本一探 a to z cafe,又再度看起這個紀錄片,還記得是與好朋友在大三時前往台北光點看的。
儘管身價有了百倍的躍進,片中的他仍然只在自己熟悉的鐵皮屋裡創作、生活著,最常穿的是T shirt與工作褲,啤酒、搖滾樂、畫筆就是他世界的全部,如此簡單而無慾。紀錄片中的他說:我習慣獨處,我仍可記憶起兒時的天空,如何的冷如何的予人隔絕,因為我不擅長表達自己,所以我寫、我畫。
如此孤獨的創作者,為了一項a to z的計畫,而改變了自己的個性,從總是一人到最後能與人分享快樂,共同完成這個偉大的巡迴展覽。所謂的A to Z也就是毫無保留的個展,也就是他畢生所有的創作,在老家青森展場上蓋了26了小屋,也就是濃縮巡迴世界各展後的精華,在06年辦的個展。
而A to Z café餐廳中間的那個小屋,就是06年個展中其中一個小屋,也就是他內心中最棒的工作室,那個他一直想回到的,自己感到最舒適之處的地方。
於是在下定決心要來東京的那天,就要來看看在夢裡的小房子內,在偶像的異想世界中吃飯聊天,是怎樣的感覺。
下午一點左右從表參道離開後,發現自己的地圖有些詭異,有種搞不好找不到的恐懼。此時僅能就地址詢問當地阿北,阿北天南地北的用日文說了幾句,但厲害的同伴竟然馬上抓到關鍵字,謝謝熱心的阿北後啟程,在巷子內仔細尋找,終於看到equbo招牌,對面是agnes b的專賣店。按電梯往上直達五樓。
沒料到下午的時間竟然會客滿,但其實等個五分鐘聊個天,馬上就輪到我們了!
這完全就是展覽的縮小版,木板的隔間與散落各處的小女孩、動物、模型,還沒點餐就手癢的開始四處拍照,也不管肚子實在有點餓了!眼睛四處游移與探索,邊尖叫邊讚嘆,這裡對我來說的確是天堂,也算是小小夢想的實現。
內部空間布置似乎是為了重現展覽,所以隔了許多小房間,也算是有小聚落的感覺。
我跟同伴點的是午間特餐的set,從12點到16點,1000日元,點完約莫15分鐘會上菜,菜單裡除了特餐外幾乎都是輕食、咖啡、茶類與調酒,菜單末還有生日慶生的宣傳,甚是可愛。
但嚴格說起來,若沒有奈良美智的加持,這餐雖好吃而精緻但有些貴。但管他,粉絲我就是來吃氣氛的!十五分鐘後完食,繼續這邊繞繞那邊看看。
慢慢參觀,體會他的畫/話所帶給我們的,一些帶點頑皮但有有點療癒功效的思想
然後當然是重頭戲,小屋!
屋裡有他恣意浮貼的畫作,我可以看到從前畫筆中那些邪惡的女孩,慢慢因為奈良美智與人相處,變得比較和藹甚至帶著微笑,畫風的轉變在他的眼裡,是半好半壞的,但總不能一成不變!
我好像在窺視著畫家的內心,或是他的創作過程,也許是一支菸,一杯咖啡,一份粗略的草稿,成堆的公仔,我只能環繞四周,細細觀察。
你問我這些斜眼壞脾氣的女孩們,究竟帶給自己什麼樣的力量?我想告訴你的是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與長相,沒必要永遠討喜,我可以順著自己的心賭氣、皺眉或是悲傷難過,那是自然而然的,不需要因為世俗的眼光有所遮掩,也許我最喜歡的點,就是奈良美智畫裡的真實與無所偽裝。
而我在餐廳與夥伴相識而坐,默默看著畫裡的小女孩,心中某些部分的空隙,似乎是有慢慢地被填滿了!如同紀錄片中韓國小女孩說的:「悲傷時我好想呼喊你的名字。」或許就是那小部分的心有靈犀吧!
A to Z cafe
地址:東京都港区南青山5-8-3 equboビル 5F
營業時間:11:30~23: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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